“春节故事”征文‖浓浓年味忆亲情

大众新闻客户端    2024-01-27 15:42:04原创

每年春节,华灯初上,当家人团聚,当故友相逢,纷呈的故事便由此上演。

春节会发生哪些故事?

是相亲遭遇奇葩,是和亲戚相见上演一地鸡毛,还是旅途中的异想不到?

又或者是甜蜜的火花,在除夕的夜空绽放;还有那些无法相见的愁绪,在节日里倍加浓郁。

对面的朋友,无论您身在异乡“就地过年”,还是跨越时空的“云过年”,或者围绕父母身边“团圆过年”,我们诚挚邀请您参与——大众日报丰收副刊联合大众新闻客户端推出的“春节故事”征文,请自由展开发挥构思,我们期待看到您不一样的春节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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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浓年味忆亲情

腊月二十三是小年。儿时记忆里,仿佛这一天就是“抛砖引玉”为大年的到来做铺垫的。按家乡的习俗,小年之后,扫房子,糊墙纸、挂灯笼、赶“花花集”等活动就开始了,这其中无不融入了浓厚的亲情,至今让我回味无穷。

糊墙纸

迎接新年的序幕,从小年这天就徐徐拉开了。先是除旧迎新大扫除,屋内墙角旮旯、桌椅板凳,院内角角落落,目光所及之处,积攒了一年的尘灰无不被拿下。经过一番突击打扫,原来不显山、不露水的农家小院平添了几分欣欣向荣的景象,让人心境敞亮。

大扫除结束,就要糊墙纸了。儿时的记忆中,贴墙纸总能唤起浓浓的年味。等娘打好糨糊,搬出报纸,摆好小桌,就开始结合我们姐妹四个各自的优势分配任务了:大姐个儿高,负责糊报纸;二姐有力气,负责传递报纸;三姐干活仔细,就由她往摊开的报纸上刷糨糊;我年龄最小,却像个小监工,在一旁“指手画脚”,一会儿告诉大姐这张报纸贴歪了,一会儿又喊二姐赶紧递报纸,一会儿又“监督”三姐哪个地方没刷匀糨糊,真是忙得不亦乐乎。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一边当“监工”,还能一边看报纸上的图画,顺便找寻我看着面熟的字,由此,渐渐发展成为我平时躺在炕上看房顶玩的一种乐趣儿。

在我们四姐妹的嬉嬉笑笑、默契配合下,一张一张报纸慢慢地被糊在了顶棚、墙壁,屋内也像太阳徐徐经过一般,一点点亮堂起来,心也跟着暖起来。

北墙八仙桌上方的墙壁上,娘觉得太素净,为图个喜庆,总会贴点鲜艳的图画做一下点缀。这时,我“辛辛苦苦”积攒了一年的烟盒,就成了娘点缀墙壁的首选之物。爹娘都有吸烟的嗜好,平日里他们不经意丢弃的烟盒,我都会收集起来,去掉内层,留下外面带图案的这层,夹在书本里压好。记得多数都是“灯塔”、“巨轮”、“振华”之类的烟盒,偶尔也有“恒大”“大前门”牌的,但比较罕见。除了烟盒,还有糖纸、火柴盒上的“火花”,都被我收为囊中之物。糖纸多半都是大白兔、高粱饴的,“火花”图案,我尤其喜欢身着绫罗绸缎的美人图,如红楼梦里的黛玉、晴雯、宝钗等古装美女,让我爱不释手。在娘的好言“蛊惑”和糖果的“利诱”下,我拿出了这些珍藏多日的宝贝,虽然心有不舍,但看着经过这些彩色图案点缀的小屋充满喜庆的年味,还是满心欢喜的。

叠葫芦

我出生在松花江边,那里过年有挂葫芦的习俗,寓意吉祥如意。后来随爹和娘回到山东老家,依然延续了这个传统,每年过年,喜欢用彩纸叠五颜六色的葫芦来装扮窗户。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,娘喜欢挂葫芦,我们姐妹几个也都乐此不疲。

准备动工了,娘却记不得葫芦的叠法,试了好几遍都没叠成,还是我这个不善言辞的“闷葫芦”,帮她解了这个难题,三下五除二就叠出一个红色的小葫芦。叠好之后,再双手捏着两边的小翅膀,对准中间的小孔使劲一吹,刚才还瘪瘪的葫芦一下子鼓起了肚子,变戏法儿似的成了一个挺着小肚子的胖葫芦。每个葫芦上大姐都要拿针线穿上彩条做的小穗头,轻轻摇晃,就像松鼠尾巴飘逸、灵动。看葫芦做得差不多了,娘就拿出秋天从沟边割来的艾蒿,把一个个葫芦串连起来,挂满每个房间的窗棂,装点出过年的祥和氛围。

裁纸剩下的下脚料也不会浪费,用剪子剪碎,洒在窗户的双层玻璃之间,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上面,亮闪闪的很漂亮,仿佛给沉闷的冬天画上了快乐的小音符。所有这些,都能引来左邻右舍的啧啧夸赞,每每这时,娘总是喜不自胜,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,我自然也是喜滋滋的。

赶“花花集”

我家所住的乡镇,每年腊月二十八是赶“花花集”的日子,这也是年前的最后一个集。之所以被叫作“花花集”,是因为这天集市上的物品极为丰富,男孩儿喜欢的鞭炮、女孩儿喜欢的花儿、好看的服装、对联、年画、烟酒、糖果、瓜子、农副产品等都像长了腿一样,赶着来这里“亮相”,集市上花花绿绿,林林总总,琳琅满目,一应俱全。平时节俭惯了的庄户人,不管钱多钱少,这个花花集都是要赶的,哪怕只买幅春联、几挂鞭炮回去,也要图个过年的喜庆。

娘则领着我们姐妹几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见缝插针地穿行。不用问,我也知道这是去服装市给我们买过年穿的新衣服,别看平常时候都是大姐穿小的衣服给二姐,二姐穿小了再给三姐,等传到我这里时已经旧的不成样子,但过年时娘却一定舍得给我们一人买上一身新衣服。那时候年龄尚小,体会不到爹娘拉扯我们一家人过日子的艰辛,现在回想起来,还依然能感受到新衣服包含了父母浓浓的爱。

一年当中,唯独腊月二十八这天的“花花集”是赶一整天的,好像是生怕谁家忘记买什么年货一样,商贩们商量好似的一直到太阳落山,才肯收摊。娘常常干着活突然想起忘买了什么,就赶紧派大姐去买,这时我都会像个小尾巴一样如影随行,与其说是帮着拿点小东西,倒不如说是为了得到大姐额外的“福利待遇”。看着我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,大姐总会大方地拿出攥在手里舍不得花的几角零花钱,买上一串冰糖葫芦一起吃,沉浸在酸酸甜甜的美妙感觉里,我们仿佛吃出了家乡特有的年味。

拜大年

大年初一,爹格外勤快,早早就起来,先把锅里添足水,架好柴生好火,就开始呼啦、呼啦地鼓动风箱。水开了,娘就开始下饺子。这是爹一年当中唯一一次帮娘烧火,真应了“大年初一头一回”那句老话,其后三百多天的日子里,爹唯恐一不小心就会丢了他一家之主的范儿,就再也不肯做烧火这样的“琐事”了。

吃饺子前,就要郑重其事地给爹娘拜年了。大姐、二姐、三姐依次跪在小垫子上,说诸如“爹、娘,过年好,给您拜年了”之类祝福的话,然后磕过头,接过娘用红纸包裹的压岁钱,一个个欢欢喜喜地开始吃饺子了。可轮到我的时候却犯难了,平时内向又胆怯的我本来说话就“惜字如金”,此刻更是憋得面红耳赤,吭哧半天也没蹦出几个字来,急得撇撇嘴只想哭。娘看着我窘迫的样子,心疼地一把将我搂在怀里,并打着圆场说:俺这丫头孝顺着呢,心里头啥都有。然后顺势把一个比姐姐们都要大的红包塞进我的新衣服兜里。此时,我就像获得大赦一样,赶紧就坡下驴,梆梆磕过两个响头,在爹有些不依不饶的目光中开始吃饺子了。

吃完饺子,天还没大亮。爹已开始在堂屋的地上铺一块大大的旧毯子,等着村里的晚辈们来拜年。不一会儿,拜年的人开始陆续登场了,一波又一波不断溜儿,男的、女的、老的、少的,个个都是欢声笑语、喜笑颜开,说着祝福的话,仪式感极强的给爹娘磕头拜大年。爹娘也立刻拿出准备好的香烟、瓜子和糖果来招待他们。

这时,我们四姐妹也开始行动了,随着拜年的人流开始走街串巷,去给长辈们拜年。一圈大年拜完,我的花衣服兜兜里也早已装满了瓜子、花生、糖果等零食,看着颜色各异、形状不一的“战利品”,心里乐开了花,刚才还窘迫不已的拜年糗事儿,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。

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现如今,父母走了,但亲情却犹如陈年美酒,醇香绵远,余味悠长。回想小时候过年,我们姐妹围绕在父母身边,其乐融融,那份剪不断的亲情,伴我们度过了那个不算富裕的年代,让我们永远怀念。

(那朵)

责任编辑:刘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