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告文学|追光十万里
博览 | 2025-02-12 15:41:16 原创
两年多时间,行程5万多公里,我走过了全国30个省(自治区、直辖市)的100多个红色坐标,追寻中国最宝贵的精神印记。一个个爱国主义精神构筑的民族脊梁,一段段爱国主义情感涌动的故事,让我一次次热泪盈眶。
2021年,电视剧《觉醒年代》热播,国内许多红色景区成为热门“打卡地”,游客们在一处处红色地标前回望革命岁月,感悟初心使命。也是在这一年,中共中央正式发布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第一批伟大精神,波澜壮阔的历史、伟大的革命精神一次次触动我的心弦。
2022年新年的第一天,从军分区副司令员岗位退休后,我回到曾工作生活了21年的原大军区驻地山东省济南市。那一刻,我作了一个决定——开启一个人的“追光之旅”,沿着“红色足迹”,追寻中国最宝贵精神的初心之源……
有一股信念浸润心田
在江西省南昌市八一广场,我站在八一南昌起义纪念塔前,深情凝望塔顶飘扬的八一军旗,用心感受人民军队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的荣光,久久不愿离去。
在重庆市红岩魂陈列馆,我看到在新中国成立后仍被黑暗笼罩的白公馆,革命先烈用一床红色的被面、几张纸剪成的五角星制作的一面红旗;看到中国最小烈士“小萝卜头”的雕像和遗物。他们虽然没有看到新中国的诞生,但他们用鲜血染红的旗帜,永远融进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民族的血脉。
在贵州省遵义市红军烈士陵园,我遇到了两位刚刚参加完高考就来向烈士献花的女学生。她们青春洋溢的脸庞上,写满了对先烈的敬仰。
2022年6月7日,夏宗长在“精准脱贫”首创地湘西十八洞村同党员群众座谈交流
在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烈士陵园,我以原济南军区一名老兵的身份向烈士纪念碑敬献了花圈。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,数十万热血军人奔赴南疆,无数人在这里献出了年轻的生命。麻栗坡烈士陵园被称为中国最悲壮的烈士陵园,这里长眠着960多位烈士。他们中年龄最大的35岁,最小的16岁,平均年龄22岁,绝大多数没有结婚成家。我的老班长、战斗英雄余斌烈士就被安葬在这里。血洒南疆,他们的精神直指苍穹。
两次参战的老兵崔乐全,带我走进当年各个主要战场的旧址。他边走边讲,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阵地。特别是在老山主峰,他动情地为我讲述了人民军队攻打老山的壮举,我的心灵又一次被震撼。
在老山主峰,我和老山宣传队的民兵一起,激动地唱起了《望星空》《十五的月亮》《热血颂》《我爱你老山兰》等当年的战地歌曲,激扬的歌声在老山上空回荡。
2022年9月6日,夏宗长来到江西省瑞金市沙洲坝品尝红井水
走遍万水千山,看过万山红遍,在数以百计的红色地标下坚定信仰,解读红色基因的精神密码。作为一名老兵、老党员,我真的感到无比自豪。
在山东省济南革命烈士陵园,我见证了济南市为无名烈士树名立碑活动,烈士的墓碑上覆盖着鲜红的国旗。在这次活动中,74岁的李庆英老人终于在古稀之年圆了寻父梦。李庆英几个月大时,父亲就在解放战争中英勇牺牲,但不知道是在哪次战斗中去世,尸骨又埋在何处。几十年来,她和家人苦苦寻遍齐鲁大地,终于通过基因鉴定技术找到了父亲。当李庆英拿着父亲的画像,呼喊“爸爸,爸爸”的那一时刻,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之动容。
青山处处埋忠骨,何须马革裹尸还。英雄为国而战,壮烈牺牲,我们应该记住那一个个闪亮的名字,记住他们冲锋陷阵的样子,记住他们的光荣事迹。
有一道光芒映照远方
我很喜欢著名诗人汪国真《热爱生命》中的诗句:“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,既然选择了远方,便只顾风雨兼程……”在越走越远的日子里,每一个远方都蕴含着一份期待、一种力量。
走进黑龙江省大庆市铁人王进喜纪念馆,“有条件要上,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”“宁肯少活20年,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”的英雄气概,依然强烈冲击和震撼着我的灵魂。“天不怕,地不怕,风雪雷电任随它,我为祖国献石油,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……”王进喜用生命诠释了石油工人的豪迈和生命的壮丽。走出铁人王进喜纪念馆时,我转身默默凝视门口象征着铁人47年短暂人生的47级台阶,久久不愿离去。铁人已逝,但以他为代表的4万余名“老会战”创造的大庆精神(铁人精神),早已熔铸进石油人的血脉深处,为今天国家各行各业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走进福建省漳州体育训练基地,我学习中国女排五连冠背后“祖国至上、团结协作、顽强拼搏、永不言败”的精神,回味中国女排“冲出亚洲,走向世界”“人生能有几回搏”的中国记忆,寻找女排精神影响下激动人心的平凡故事。在市区坐出租车时,我和当地的出租车司机郭师傅拉起了家常。郭师傅是豫北太行山区人,30多年前,他受女排精神激励,只身来漳州打拼,并在这里成家立业。他的女儿毕业后在漳州体育训练基地工作,郭师傅对此很是欣慰,因为他希望女儿能学习女排精神,做生活的强者。郭师傅告诉我,在漳州,像他这样因女排精神而来的外地人还有很多。
2022年9月8日,夏宗长来到中央红军长征集结出发地江西于都
当我到达中国女排精神展示馆时,已经到了闭馆时间。正在关门的工作人员得知我不远千里而来,专门为我一个人开启了参观模式,并义务为我讲解。这让我至今想来仍然倍受感动。
油菜花开的时节,我来到福建省龙岩市上杭县古田镇古田会议会址。高高耸立的笔架山下,“古田会议永放光芒”八个大字熠熠生辉。
在这个红色圣地,我认识了来自江西省婺源老区的游客老陈。他四十出头,英俊洒脱,是退役军人。他的爷爷、父亲和他,一家三代从军报国,被军地联合表彰为“情系国防最美家庭”。老陈创业10余年,开了多家餐饮连锁店,但受外部环境影响,企业面临巨大压力。这个春天,他只身来到古田,寻找老兵初心,感悟精神力量。他说:“这次古田之行,党和人民军队筚路蓝缕、栉风沐雨、起死回生的辉煌历史,给我增添了一份力量。”
这位在部队摔打了多年的汉子,面对困难毫不气馁。即使前路坎坷,他也定能突出重围,再写辉煌。
梅雨季节,我驱车行驶在川藏公路上,心情也是湿漉漉的。天空中乌云密布,难见天日。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,我终于到达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泸定县。那一天,正好是中秋节。
每逢佳节倍思亲。面对奔腾不息的大渡河,我心潮澎湃,忍不住同妻子和女儿进行视频连线,激动地给她们讲述当年红军22名勇士顶着枪林弹雨飞夺泸定桥的故事。上大学的女儿告诉我,红军长征精神让她深受感动,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,她要走好新的长征路。细心的妻子则说:“你离开家半个多月了,驾车行驶了近4000公里,一个人在外千万要注意安全。”
一位作家说过,光芒是一种温暖,是一切正能量的来源。在泸定县城,我认识了一对王姓夫妇,见证了一段温暖情缘。
有的时候,事情总是那么巧。那天,我驱车从重庆出发,再次踏上追光的征程。一路上车很少,我在中途两个服务区休息时,都与一辆天津牌照的汽车比邻而停,之后,我又与车上的这对夫妻在同一家宾馆的餐厅相遇。
或许是因为长途驾驶疲劳,我们就餐时都点了酒。细心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我们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。
人在旅途,自然也少了些客套。这一刻,共同举杯就是最好的默契。但聊着聊着,我大吃一惊,原来,他们这次西藏之旅,是女儿考上大学后他们约定的婚姻告别之旅。
婚姻里的“中年危机”每天都在发生,但如此浪漫的告别,却并不多见。我不是心理专家,不善谈家长里短,也没有什么调解高招。我只是告诉他们,你们能一起自驾去西藏,说明你们都是有情怀、有担当的人,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沟坎呢?
大约两个月后,我收到了他们从天津发来的微信,他们告诉我,西藏之旅,掀开了他们生活新的一页。
其实,人生就是一次次相遇,开始和结局都难以预料,但在每一次偶然相遇的瞬间,生命都会闪烁出个性绚烂的光芒。
一年以后,我把这个故事分享给了济南一位知名媒体人,她听后热泪盈眶。据说,她后来把这个故事写成散文发在媒体上,还收获了不少粉丝。
有一种印迹历久弥新
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日子里,我驱车从济南出发,前往中国农村改革的发源地安徽省滁州市凤阳县小岗村。将目光再一次投向农村,是因为农村和农民的现状依然与当代中国人,特别是年轻人的眼界、智识、成长和情志密切相关。而小岗村的改革,拉开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大幕。
从济南上高速公路后,雨越下越大。因为视线不好,车始终没有跑起来。到达小岗村时,已经天黑,我在老村民居住的友谊路找了家民宿住了下来。老板很热情,他告诉我,这些年来参观学习的人很多,特别是旅游旺季时,这里一房难求。一会儿工夫,老板娘就利索地做了几个地道的安徽农家菜。
谈到当年按手印的18位带头人,老板娘一脸自豪地告诉我,“改革先锋”关友江是她的姑父,并答应第二天带我去他家采访。这家人的善良好客,无疑是小岗村人品质的缩影,让我这个外地人在小岗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。
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,我没有丝毫睡意。我的思绪随着雨声回到了童年时代,回到了江南水乡的小山村。
那个年代,我们一大家人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工分,年景不好时,只能靠父母的勤俭节约和姐姐帮人做点手工勉强度日。因为家里穷,大哥过早辍学,两个姐姐没有读过一天书。
俗话说:“小孩盼过年,大人愁腊月。”小时候对年的盼,承载着太多希望,但最直接的还是盼着能吃上肉、穿上新衣服,但当年这些对我们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。有一年除夕,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火炉前,父亲给我们讲起一个穷人的故事:过年时,穷人没钱买猪肉,只得硬着头皮向人赊了一个猪头,回家刚煮熟,债主就上门,讨债不成,就把煮熟的猪头拿走了。但人穷志不穷,穷人当场作了首打油诗:“可怜可怜真可怜,煮熟猪头要现钱。有朝一日时运转,日日天天都过年。”
后来,我才知道这是《破窑赋》中的故事。父亲以他的方式讲这个故事,是希望孩子们从小立志,奋发有为,将来过上幸福生活。那时候,父亲就是我们家的精神支柱。
15岁那年,我到县城读高中,家里的条件依然没有得到太大改善。有一年放寒假,我坐车回家,在离家还有近20公里的车站下车。因为下雨,我担心布鞋被打湿,干脆卷起裤腿、打着赤脚,踩着泥泞小路往家赶,到家时双脚冻得像刚出锅的大虾一样通红。当时父母看着我心疼得落泪,那一刻我也暗暗立下誓言:一定要走出这个穷山村。
1982年元旦,中共中央批转了《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》,为包产到户正名,至此,全国农村改革更迅猛地发展起来。
在小岗村期间,我先后参观了大包干纪念馆、当年农家、小岗村文化广场、高效生态农业示范园等,拜访了“敢为天下先”的18位带头人之一关友江,与多位农村改革英雄的后代进行了交流。在小岗这片被视作中国改革地标的土地上,无论是包产到户还是规模经营,农民依恋土地、向往美好生活的内在追求一脉相承。这“农地之变”,是农民心声,更是时代之声。
2022年9月28日,夏宗长重走长征路来到四川泸定县泸定桥
2023年隆冬时节,在寒流席卷全国的时候,我再次踏上了追光的征程。
在湘江战役界首渡口,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湘江边,看着不到200米宽的河面上卷起的层层波浪,心中也泛起了阵阵涟漪。当我看到不远处静静停放的一只挂着红旗的小游船时,突然想自己划船体验红军渡过湘江的壮举。于是,我放下背包,写下这样一张字条:借老乡的船过河,如有意外请按纸条上的电话通知我的家人,并留下200元钱作为答谢。正当我准备上船时,60多岁的船东大哥赶了过来,见面就劈头盖脸地说:“你不要命了!湘江水看似风平浪静,实则暗流涌动,非常危险。”我告诉他:“我上有九旬老母亲,下有读大学的女儿,还有在家等我的妻子,当然知道生命的宝贵。但想到几万红军将士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,在这里献出了年轻的生命,我来追寻先烈的足迹、传承红色基因,冒点风险是值得的。”也许是被我不远万里重走长征路的执着感动,船东二话没说便亲自划船载着我渡过了曾经被鲜血染红的湘江。
当晚,在兴安县城,我特意来到一家特色小餐馆,点了一整条清炖鱼。我对餐馆服务人员感叹道,如今我们日子好了,更应缅怀革命先烈。90年前,老乡们用“三年不饮湘江水,十年不食湘江鱼”纪念红军烈士;如今,我追寻远征者的红色足迹,用“才饮湘江水,又食湘江鱼”铭记先烈。
有一种精神跨越山海
2022年初夏,我路过老家湖北武汉,看望92岁高龄的母亲。老人慈爱地问我退休后在做些什么、开不开心,我哄着她说:“如今我‘无官一身轻’了,正在和朋友一起到小时候看过的打仗电影故事发生地旅游呢。”母亲知道我从小做事认真执着,没再多问什么,只是一再嘱咐我出门在外特别是开车时要注意安全。
6月,南方拒绝了阳光的照耀,绵绵不绝的梅雨洒下绵绵不绝的哀愁。大西南地区总有穿行不完的隧道,这让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“行路难”。
在前往贵州省遵义市的高速公路上,在崇山峻岭中,我突然发现车的前方涌出一团云雾。我的视线出现了短暂的盲区,差点发生意外。回过神来,我的心情非常复杂,也后怕不已。我摇下两侧的车窗,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嘴里却掠过一丝咸味。
2024年3月19日,夏宗长在广东广州某军人之家为党员代表作党课座谈交流
第二天,在遵义会议纪念馆,重读“踏遍青山人未老,风景这边独好”的光辉诗句,内心久久不能平静。
在用脚步丈量中国红色大地的过程中,我领悟了一个道理:人的一生就像一段旅程,要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,走过一段又一段布满荆棘的道路。每个人都会遇到大大小小的沟沟坎坎,但我们要相信我们能跨过去。风雨之后,就是蓝天。
过去总是说:“苦不苦,想想长征两万五。”腊子口是我这次追光之旅中非走不可的地方。当年红军决定突破国民党守卫的天险腊子口,北上与刘志丹的陕甘边区红军会合。正是这一决定,使红军摆脱了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,建立巩固了自己的革命根据地,不断扩大力量,最终取得了解放全中国的伟大胜利。
7月中旬,我驱车行驶在腊子口的路上。两边尽是悬崖峭壁,中间可供车辆通过的宽度只有8米。这里确实是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的战略要地。
当年国民党军队在这里修建了数座碉堡,居高临下,这些重兵把守的碉堡成了红军前进的拦路虎。今天,人们也无法想象当年红军是如何强行突破的。
河水奔流不息,声震绵绵山谷。驾车时,我突然发现前方的路面上零星散落了一些碎石块。那一瞬间,我仿佛置身于当年四川汶川抗震救灾的现场。追光之旅,无疑是一次艰苦的沉浸式体验之旅。我的笔触、镜头,掠过了祖国大地万山红遍的绚丽光影。自古以来,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英雄,英雄都是苦难和坎坷铸就的。
2024年春天,我从济南一路南下来到广州。安顿下来的当晚,我时隔一年后再次发起高烧,不禁心生紧张。也许是老天的眷顾,因为我此行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寻找21年前在一线抗击“非典”的英雄,两天后我的身体明显好转了。
还是在这个春天,我从广州乘飞机来到三亚,走进南海某海域的海军军港,登上我国首艘国产航空母舰山东舰,见证人民海军向海图强的宏伟画卷。在文昌航天发射场,我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火箭发射时直刺苍穹的震撼。国之大器,是国家强大的重要标志,更给予我们每一个平凡的人精神力量。
在追光的日子里,我带着一颗滚烫的心,走在寻梦路上。
有一份力量温暖人心
国学大师钱穆先生有句名言:“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,尤必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。”在追光之旅中,我始终怀着一颗虔诚的心,走过祖国大地上的一个个红色纪念地,感受穿越时空的感动。
在中国共产党历史展览馆,我看到这样一段文字记载。
1920年春,29岁的陈望道为翻译《共产党宣言》,秘密回到他的家乡浙江省义乌市分水塘村。在自家的柴屋里,他夜以继日,竟把墨汁当红糖,拿粽子蘸着吃,还对母亲说:“够甜,够甜。”
真理的味道为什么甜?是因为历史总是严格地挑选着那些能够把握历史脉搏的群体,同时也选择了那些始终不渝为真理而奋斗的人。
2022年9月5日,我来到了中国红色故都江西省瑞金市。站在沙洲坝的红井旁,我仿佛回到了20世纪70年代村里的土坯房教室,和童年时的小伙伴一起竖起耳朵,聆听老师朗读课文:“吃水不忘挖井人……”
几十年来,我不止一次梦见沙洲坝的红井,今天终于真正站在它的面前。身着迷彩服的民兵为我从深井里打了一桶水,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水瓢,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。虽然岁月的年轮已经走过90余载,但红井的水依然清冽甘甜。
任何时候,饮水思源都是一种感恩。
瑞金历史悠久,是当年中央苏区文化的中心,也是中央苏区时期党中央驻地、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诞生地、中央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出发地。在瑞金期间,我认识了瑞金市人民武装部部长魏红军。在聊天散步时,他不止一次告诉我,能从省军区机关调到瑞金这样的精神高地工作,他感到很幸运。
像他的名字一样,魏部长是个有情怀的人。瑞金市人民武装部以“传承红色基因,担当强军重任”为己任,在新兵入伍、民兵训练和主题教育中,用足用活红色资源,成为红色江西的排头兵,而魏部长就是名副其实的“擎旗手”。
当晚,我还在瑞金认识了我的老乡、瑞金济仁骨科医院院长沈涛。我们在红军街的一家特色酒家小酌,一见如故,相谈甚欢。
沈院长是湖北襄阳人。2018年,当在深圳创业多年,已小有成就之时,他和爱人决定到其他城市发展。他们之所以把瑞金作为首选地,把医院开在沙洲坝的红井旁,就是想传承红色基因,回报老区人民。到瑞金创业以来,沈涛积极融入当地医疗卫生事业,救死扶伤显大爱,赢得了良好的口碑。而在瑞金,还有许多像沈涛一样有情怀的人,他们在不同的岗位上,把感恩之情融入血脉之中。
“若要盼得哟红军来,岭上开遍哟映山红。”在河南省新县英雄山畔,我抬眼望见山坡上有一群身着红军服的研学人员正举着红旗、挥着鲜花向我们走来。这是革命老区大别山的“映山红”,革命先辈用鲜血和生命在大别山筑起了一座座丰碑、书写了一段段传奇,也为后来人创造了历久弥新的宝贵精神财富,成为一代又一代人奋斗向前的不竭动力。
2024年3月27日,夏宗长“重走长征路”结束时应邀为贵州遵义四渡赤水纪念馆工作人员作专题宣讲
2023年,我先后来到雷锋的家乡湖南省长沙市望城区参观湖南雷锋纪念馆、雷锋学校,走进辽宁省抚顺市北部战区陆军某部雷锋连进行采访,见证新时代雷锋部队官兵的风采。
“如果你是一滴水,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?如果你是一线阳光,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?如果你是一颗粮食,你是否哺育了有用的生命?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,你是否永远坚守在你生活的岗位上?……”重读雷锋日记,我的灵魂再一次受到深刻的洗礼。雷锋在“无限的为人民服务”中实现了“平凡的伟大”,矗立起人生价值选择的最佳坐标。我常常想,一滴水只有放进大海里才永远不会干涸,一个人也只有把自己的理想抱负和集体的事业融合在一起的时候,才最有力量。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,为单位建设作出贡献,同样是对雷锋精神的弘扬。
改革开放40多年来,经济社会建设飞速发展,新生事物层出不穷,极大提升了老百姓的幸福感。有数据显示,到2022年,我国农家乐数量约为30万家,年营业收入超7000亿元。农家乐的快速发展,打开了城乡之间的快乐之门和乡村的致富之门。
2022年6月19日,我来到了被称为“中国农家乐第一家”的四川省成都市郫都区友爱镇农科村徐家大院,与当地农民一起感受他们在农村改革中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,品味新时代乡村振兴的丰厚成果。
这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,三间卧室、一个客厅、一个厨房。屋内至今还保留着20世纪80年代初创农家乐时的摆设,客厅内挂着写有“农家乐”三个大字的书法作品。
夏宗长深入机关、校园、企业、社区作专题宣讲近百场
在徐家大院,第一代农家乐创始人徐纪元的儿子徐世勇介绍说,最开始父亲利用自留地和房前屋后的空地种植花木,后来又利用包产地和租用地大面积发展花木种植。花木园林形成基地后,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光游览。后来,他们开始尝试在农家小院里开启餐饮服务,当时接待最多的一次是4桌人,接待对象不仅按成本付了费,还按每桌200元的标准付了800元劳务费。不离家,一天就可以挣800块,这极大增添了家人的信心。
昔日的偏僻乡村,如今已变成繁华的闹市。30多年来,徐家大院先后升级了5次,如今已有6家公司,年收入近3亿元。徐家大院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,他们正乘着乡村振兴的东风,依托花木和农家乐进一步完成全产业链布局。
两年多时间,行程5万多公里,我走过了全国30个省(自治区、直辖市)的100多个红色坐标,追寻中国最宝贵的精神印记。一个个爱国主义精神构筑的民族脊梁,一段段爱国主义情感涌动的故事,让我一次次热泪盈眶。
2024年3月,细雨霏霏,莽莽群山笼罩在烟雨中。我再一次来到位于贵州省遵义市的四渡赤水纪念馆,这也是我此次“重走长征路”的回望之旅。在纪念馆,我以《弘扬长征精神 走好新时代的长征路》为题作了一堂专题宣讲,赢得了一次次掌声。
“眼纳千江水,胸起百万兵”。追光播火,我将永远在路上……
(夏宗长)
责任编辑:刘君